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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向自己提问时,我们在做什么?

fongaia 盖娅自然教育 2022-06-07
春雨贵如油。 


伴着一场姗姗来迟的春雨,今年的植物课定点班终于“虽迟但到”(欢呼~~)


再一次走进奥森,再一次见到很多熟面孔,感觉亲切又期待。亲切,是因为经过了去年一年的游学班,感觉自己终于不是植物小白、走到公园里两眼一抹黑了。期待,是因为听说定点班全年都在奥森同一个场地上10次课,能折腾点儿啥呢?很想早点儿知道这定点班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肯定是猜到了大家一肚子好奇,山竹上来先给大家介绍了定点班的教学内容,以及和定点班的区别。但,我们此刻还没有感同身受。 


第一节课的主题是“植物和风”。果不其然,先来一轮大风吹游戏。小车前也是很有本事,生生把游戏变成了去年学习的验收考试——每人发个植物照片,变成了大家轮流出题:“吹花朵颜色鲜艳的”、“吹能看到蜜导线的”、“吹至少能看到植物的两个器官的”。大家玩得不亦乐乎,去年课上的学习热情一下子又被重新点燃了。 


游戏结束后,引导员就把我们带到了去年常来的“老地方”——三棵大杨树,树下遍地都是“毛毛虫”——就是十分常见的杨树“吊吊儿”。引导员让大家捡起来观察观察。 


果然都是老学员了,大家马上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小区里捡到的都是棕色的,这个怎么是红的?” 
“这是杨树的花吧?雄的还是雌的?打个赌!” 
“看看红色的颗粒像什么?捏一捏,搓一搓,有没有什么发现?” 

仔细看,一个个的红色颗粒像两个半圆形的小胶囊拼在一起,从“毛毛虫”中间伸出来,有的还能搓出一些浅色的粉。 


大家争论不休,引导员终于满意的、笑眯眯的拿出了植物课的“传家宝”——那张用了N年的花结构挂画,果然啊,看到图片里雄蕊花药的样子,跟红色颗粒的长相同出一辙。而且因为昨天下了雨,很多花粉都被雨水冲走了,所以花粉并不明显;也是因为下雨,很多雄花还没来及败落就掉了下来,而我们平时在地上捡到的棕色的,其实是已经败落的雄花。案子破了!!! 


但是马上新的问题就冒出来了: 
“那杨絮是从哪里长出来的?”——显然不是雄花,因为杨絮带着种子,那是雌花的产物。 
“杨树是雌性同株还是异株?”——满地、满树都是一样的雄花,那肯定是异株了。 
“如果这是雄树,那雌树呢?”——得嘞,引导员就等着我们问这个问题呢! 


又到了“诱敌深入”的时候了,还是这片熟悉的场地,往里走几十米,有另外一棵大杨树。可是,地上却不见那么多红色雄花,只有零星几个并不明显的三四厘米长的绿色“毛毛虫”,树上倒是还蛮多的。 


捡起来仔细观察,发现和刚才的雄花完全不同,每一串雌花序上像是一串比小米粒略大的绿色小圆球,每个圆球顶上还有那么一丢丢看起来半透明的、毛茸茸的米黄色“小帽子”。游学班上已经学会了“解剖”技能的我们当然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捏开绿色小球,发现里边有嫩绿色的、非常细小的颗粒,偶尔还能看到几丝白色的绒毛。就是它了! 

“那这绿色的小球就是雌花结出来的果实喽?” 
“果实顶上的就是雌蕊吧?” 
“里边的小颗粒就是还没成熟的种子,绒毛还不多,再长长就要变成4月份恼人的杨絮了吧?” 
“雄树、雌树并没有挨着种在一起,授粉的过程,就是今天的课程主题——‘植物和风’了。” 


继续推理下去—— 
因为靠风授粉,所以杨树的花不需要长得太鲜艳来吸引昆虫; 
因为靠风授粉,没有那么精准,所以必须要以量取胜,于是我们春天就会看到满树的“杨树吊吊儿”; 
因为靠风授粉,所以杨树先开花再长叶,不能让叶子阻碍了风的流动、影响花粉的传播…… 
原来满大街都是、我们以为平平无奇的杨树,身上却演绎着植物这么多生存智慧。 


不得不说,虽然是在引导员步步为营的诱导下推理出这些答案的,虽然我们这群成年人平均年龄也得有30岁+了吧,但竟然心里涌现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科研工作者的成就感(捂脸)。我已经在脑子里幻想以后我怎么步步为营的给娃设“圈套”的画面了…… 


之后的分组自由探索环节,我们三五成群的巡游在未来一年时间里,每次都要去探秘的“国土”,边走也边去观察和讨论,还有哪些植物是在利用风、哪些是在适应风。 


我们看到,地面上那些从湿润的土壤中刚刚钻出来的野草,叶片大都轻轻、小小、柔柔的,或贴着地面、或长得很矮,这是在高大的树木长出繁茂的枝叶之前,想多吸取些早春的阳光,也是为了能够抵御强劲的风,减少干燥春日里水分的蒸腾吧?为什么有些植物刚长出来时叶裂很浅、越长大越深呢?还有那些叶裂很深的小草,是为了减少叶片面积、减少水分流失吗?那会不会光合作用也减少了呢?是物种基因天然造就了它们这样的形态?还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保留了这样的形态? 


我们看到,土坡的坡地和半山腰野草茂盛,坡顶却光秃秃一片,应该是因为风更容易把地表的种子带到低洼处停留下来、还是人为的因素让坡顶寸草不生呢?还有树坑里明显更加繁茂的野草,是因为这里水分更多长势更好、或者也是风带它们“入坑”的?还是只是因为树坑里很少有人去踩踏? 


我们看到,像大叶黄杨、松树这样的常绿植物,叶子要么是厚厚的有一层皮革般的蜡质保护,要么就是干脆长成针形,都是为了减少冬季水分蒸腾吧? 


我们还看到了本以为很熟悉的几种乔木——白蜡、榆树和柳树。 按照之前积累的经验,我们分辨出挂满“小船桨”果实的树是白蜡雌树,长着密密麻麻像杨梅一样花苞的是雄树。可是为什么雄树都要开花了,雌树却光秃秃的不见动静呢?同样靠风传播花粉的白蜡,会不会雌花和雄花“失之交臂”? 


去年4月份的榆钱儿让我们印象深刻,它也像杨树、白蜡一样雌雄异株吗?仔细去看才发现,那一簇簇密密麻麻的榆钱儿“幼崽”旁边,有着很多密密麻麻灰黑色的胶囊状颗粒,熟悉的形状让我们想起了杨树雄花的花药,是花药没错了;刚成形的小小榆钱头上顶着半透明的绒毛,又让我们想起了杨树的雌花蕊。我们笃定的惊呼——雌雄同体! 


还有那水边已经低垂飘摇的柳树,远远地看去一片新绿。搞明白了杨絮的来龙去脉,自然也不能放过柳树。在地上树上搜寻半天,只找到一种绿色的串状花序,到底是雄是雌,还是雌性同体呢?正当一筹莫展、以为科研之路要在此受挫的时候,在不远处的另外一株柳树下,我们捡到了嫩黄色的花序,并确认两棵柳树枝条上,确实分别只生长着其中一种,结论就很明显了。至于哪棵是雌树、哪棵是雄树,虽然两种花序个头儿差不多,但摆在一起,对于我们这些有了实战经验的老手们,自然就so easy了(偷笑)。 


第一次定点班的课程,我有一种进了“重点班”的感觉,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但大家学习积极性爆棚,能明显感觉到大家变得更自信了、更坚定了。当我们在向自己提问时,我们其实是在不断唤醒内心的孩子,唤醒“惊奇之心”。 


课程结束后的这一周多时间里,我去了农场、去了公园,甚至在路边、在小区里,我都发现我身上似乎还延续着课上那种好奇,面对着以为熟悉的植物,总能提出陌生的问题,然后通过观察、推理、上网查询,去寻找和验证,然后心里发出轻松喜悦的一声“原来是这样”!

我也一直在思考:我们那些即将或已经踏入学校的孩子,世界对他们来说那么多未知,他们如果能始终保有这样的好奇是否就能更快的发现自己喜欢、擅长和社会所需要的领域?如果能够不断激发出内在的探索欲,是否就能在三者交集处不断精进,精于此道、以此为生?

即便不想那么远,我至少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可以享受自然,在成长之路上必然会遇到的挫折和情绪低谷面前,即便偏处一隅,也有机会在一株植物面前,沉浸在那片刻的、当下的专注。俯身时能够感受“一花一世界”的微妙,仰望时能够穿越无边宇宙的广袤,当心灵的焦距可以在毫米与百亿光年之间随心切换,那也就离身心自由、来去自如不远了吧? 

本文图片来源:《教你认识北京的植物》定点班师生
畅想着未来一年将和我们划定的这片“国土”一起走过四季,不禁心底泛出一种幸福感——这漫长而又安静的陪伴,可能是忙碌生活中最长情的仪式了。 

糙米
20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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