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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孙儒泳院士:韶光易逝,劝君惜取少年时!

华南师大新闻社 晚安华师 2021-06-30

他将生态学视若生命

为中国生态学和教育事业

倾注了毕生的心血

他说自己是一只南飞的老雁

今斯人已逝,但雁过留痕

水清山碧是先生无言的注脚

天下桃李亦将先生铭记于心


2020年2月14日8时50分,中国优秀共产党党员、我国著名生态学家、中国动物生理生态学的奠基人和开拓者、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华南师范大学教授孙儒泳因突发心梗医治无效,在广州逝世,享年93岁。


孙儒泳,1927年6月12日生于浙江省宁波市。1951年6月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生物系,1952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54-1958年在国立莫斯科大学生物土壤系读研究生,获副博士学位。1951年至今任教于北京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原生物系)。1991年获国务院特殊津贴,1993年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2002年同时被聘为华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生态学是我的生命”  


孙儒泳年少时期因时局动荡,求学之路坎坷艰辛,几度失学在家,苦苦等待上学的机会。幸运的是,他得到了音乐教师李平之的帮助,继续学业,最终考上北平师范大学生物系。


他曾评价自己,“不是天才,甚至算不上聪明。优势只在于一旦确定目标就兢兢业业,从不左顾右盼,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正是这种优势,帮助孙儒泳在生态学科学习和研究的道路上,翻越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峰。


1955年6月留学莫斯科大学时的孙儒泳


1954-1958年,孙儒泳在前苏联国立莫斯科大学生物土壤系读研究生。“我留给莫斯科大学生物系师生的印象,大概是整天背着鼠笼鼠夹去野外捕田鼠,话语不多的高个子中国留学生。”孙儒泳在野外工作与校内实验之间来回往返,为确保实验的精确性,凡事亲力亲为,在两年间积累下上万个宝贵数据。


凭着“科学来不得一点马虎”的精神,孙儒泳博士论文呈现的实验数据,已经为兽类地理物种形成微小阶段提供了生理学证据,实验结果也被苏联纳乌莫夫的动物生态学教材引用。


1957年5月在莫斯科孙儒泳和饲养的黄鼠


学成归国,孙儒泳坚定不移地走在生态学的道路上。上世纪60年代,他在电子计算机尚未普及的情况下引入协方差分析,促进了中国脊椎动物生态学研究中数学的应用。而后他的研究工作不断深入,在兽类种群生态研究中也取得一系列成果。1987年,孙儒泳亲自编写的九十多万字的巨著《动物生态学原理》问世,轰动国内外,被国内许多大学定为动物生态学教本。


1993年,孙儒泳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对此他曾愉快地表示:“当选院士以后可以不用退休了,可以继续为我所热爱的生态学工作了。我无法想象如果真的从工作中退了下来将会如何。生态学是我的生命,离开工作、离开生态学,也就没有了我的生命。”



2002年,出于支持华南地区生态学科建设的考虑,时年74岁的孙儒泳接受了华南师范大学的邀请,南下广东工作。来到华南师大后,孙儒泳马上开展广东省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的研究,湿地是地球之肾,研究这个课题在当时可谓颇具前瞻性。


据孙儒泳的学生、华南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前任生科院院长王安利介绍,在孙儒泳的指导和带领下,华师生态学学科建设实现了飞跃式的发展。



孙儒泳自身一直致力于生态学的教学科研与科普工作。他曾提到,中国广大干部群众对生态和环保重要性的认识能提高到今天水平,“科学发展”、“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的观念能如此深入人心,确实与一大批中国生态学家扎扎实实的工作,全心全意的奔走呼号是分不开的。十八大以来,生态文明建设越来越受到重视。“我们的天空将会更加蔚蓝,我们的大地将会更加花红木翠、水清山碧。”孙儒泳在自传中写道。

 

  虚怀若谷,能者为师  


在孙儒泳的学生、华南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吴诗宝的回忆中,如果用一个词去形容孙儒泳,那“虚怀若谷”再适合不过。在和学生的相处中,他平易近人,没有半点架子,从不会用自己的权威打压学生。相反,他非常尊重学生的选择。“学生做什么样的研究,他都尊重你。”


在面对学术中的不同观点意见时,孙儒泳也以宽容包容的态度对待。孙儒泳经常跟学生在实验室开会,面对同行的学术研究时,他从来不说哪一个研究好,哪一个东西不好。在他看来,科学研究本来就是一种自由探索,无分好坏,只有包容与宽容,鼓励学术自由,才有学术争鸣,百花齐放。



吴诗宝刚来华师研究穿山甲的时候,曾一度为研究能否顺利进行下去而担心,因为研究穿山甲难度很大,当时国内也没有人研究穿山甲。在这个关键时刻,孙儒泳给了吴诗宝非常大的鼓励。


在孙儒泳看来,穿山甲具有重要的生物多样性保护价值,一个物种的灭绝,会对生态系统的功能带来非常大的损害,所以这个物种要继续研究下去。“穿山甲研究难度是很大,过程会很艰苦,但这项研究很有意义,这条路你可以往前走。因为你以前已经研究穿山甲十几年了,也有了一定的基础。我鼓励你这个路子一定要走下去,不要放弃。”



孙儒泳这一番话给了吴诗宝很大信心,他坚持将这个项目进行到底,并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吴诗宝回忆:“要不是孙老师鼓励,我当时真的放弃了。”现在,吴诗宝是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物种存活委员会(SSC)穿山甲专家组成员,多次接受邀请赴多地出席穿山甲保护国际研讨会。


2019年,吴诗宝还应国土资源部邀请陪同陆昊部长在广东调研我国穿山甲资源保护与利用的问题。同年,我校还承办了全国穿山甲资源调查专题会议。现在穿山甲保护已引起国内外广泛关注,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亦指出,中国高度重视野生动物保护事业,就穿山甲保护问题作出重要批示。



回顾跟着孙儒泳学习、工作的这些年,在吴诗宝看来,作为学者的孙儒泳,科学严谨、勤勤恳恳、永不放弃。而作为师者,他虚怀若谷、严于律己、宽厚待人。孙儒泳一生光明磊落,绝不会因为是自己人就帮忙谋利,也不会因为权势干预就去说假话。他不擅长人情世故、讲话做事总是对事不对人。吴诗宝有感而发,“能读懂孙先生的人也许不多。但新时代需要孙先生这样的人,新时代呼唤这样的精神,孙先生是我心目中的大师。”


在王安利眼中,孙儒泳则是一位“非常难得”的科学家,除了自身对科研十分专注,孙儒泳还非常支持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鼓励学生超越老师,不断地在新的领域取得创新和突破,实现更好的发展。同时他还会在研究的关键点为学生指明方向,全力支持学生理论联系实际,强调实事求是,解决实际问题,扶持和培育了一大批年轻人。


在孙儒泳的推动下,生命科学学院成立广东省水产健康安全养殖重点实验室,在水产养殖方面的科研实力逐渐壮大,打造了华南地区具影响力的优质特色水产种苗基地,也解决了超有机水产养殖的实际问题,而超有机功能型水产养殖的理论、模式、技术和成果都达到了领先水平。



  高山不语,静水深流  


作为生态学学科奠基人,孙儒泳生活却很简朴。据身边的工作人员介绍,每当外出开会时,主办方提出给孙院士订飞机头等舱的票,他都一律拒绝。八十多岁高龄的他反对铺张浪费,提倡一切从简。


谈及近十年来的生活,孙儒泳将自己形容为“一只南飞的老雁”。随着年龄的增加,孙儒泳越来越难以适应北方冬天寒冷的气候,于是他将逐渐将工作重心转移到温暖的南方,与两位学生一起进行海洋水产研究,每年夏天再回到北师大工作。



孙儒泳的学生、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立回忆起自己第一次与孙儒泳见面,“只记得先生身材高大,面容和蔼,笑声响亮。”而在华南师大生科院老师的印象中,或许是从前经常野外考察的缘故,孙儒泳的身体一向很好,“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儿,腰背总是挺得直直的。”


从前在学校,孙儒泳天天都会去生科院办公室,每天从高教新村顺着长长的坡道一直走到生科院,一天来回好几趟。有人瞧见他,想去搀扶一下,他就赶紧摆手,笑着说:“不需要!”


孙儒泳在高中时期深受音乐老师李平之的影响,也弹得一手好琴。他在自传中写道:“直至今天我都是见了谱就能演唱,一打开钢琴就能弹奏自己喜爱的中外名曲。”闲暇之时孙儒泳还会看看书或读读报纸,偶尔还和其他老教授们下下棋。



一只老雁,飞过科学的学海,翻越研究的高山,掠过天下桃李,最终落于生活的地面上,一切回归至简。


先生驾鹤西去,他在生态学界林立的丰碑不朽,薪火相传。先生留下的宝贵的精神财富,亦被万千学子深刻铭记、赓续传承。



先生寄语

吾辈当谨记


  #往期回顾#  




采写丨 李苑晴 冼楚贤

王靖雯 王淑琬 李慧颖

制图丨李敏然 谭翠 

部分图片由受采访者提供

执行编辑丨陈嘉华

责任编辑丨郑宇云 杨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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