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选登|可触摸绘本——关注视力障碍儿童特殊教育
第三届全国小学绘本课程与教学研讨会征文选登
可触摸绘本
在视障儿童早期教育中
的应用
摘要：开展视障儿童早期教育已成为国际教育的一个重要趋势，但目前国内对于“如何有效开展视障儿童早期教育”的问题还处于探索阶段，笔者在借鉴国外经验与亲身实践的基础上探索出新的视障儿童早期教育的方式或手段——可触摸绘本，它是一种将普通绘本与视障儿童的触觉阅读方式相结合的产物，作为视障儿童早期教育的有效手段之一，在促进视障儿童早期感知觉、认知、言语、运动、情绪等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关键词：可触摸绘本；视力障碍；早期教育
儿童早期的发展奠定了一生发展的基础，对普通儿童开展早期教育具有积极意义，对视力障碍儿童亦是如此。绘本已广泛进入普通儿童早期教育领域，成为普通儿童早期教育的有效手段之一。然而适合视力障碍儿童早期阅读的绘本少之又少，由于视力缺陷带来的感官、言语、想象、思维、运动等方面的限制，使得视力障碍儿童很难从普通绘本当中受益。只有将普通绘本与视力障碍儿童阅读特点相结合的可触摸绘本，才能使视力障碍儿童真正受益。
图1 可触摸绘本《我也可以飞》
所谓可触摸绘本，即可以用触觉进行感知的绘本，是一种将普通绘本与触觉阅读方式相结合的产物。可触摸绘本具有和普通绘本一样的基本要素：图画与文字。然而，可触摸绘本中的文字既包括汉字，同时也包括盲文；可触摸绘本中的图画除了具有鲜明的色彩和图案，还包括不同材质、不同图案的触感。可触摸绘本与普通绘本最大的区别在于：普通绘本是通过视觉线索来传递文字和图画的内容；而可触摸绘本是利用盲文以及不同材质、不同纹理的凸起产生的触觉刺激来传递文字和图画信息。
发展心理学的研究表明，婴幼儿时期的发展对个体之后的发展具有重大影响。0～6岁是儿童发展的关键期，其中2～3岁是语言习得的关键期，5～6岁前是个体心理与智力发展的关键期。如果忽视了视力障碍儿童的早期教育，很可能会引起语言、心理、智力等方面发展的不足，从而对后续的发展造成难以弥补的不利影响。而绘本在儿童启蒙阶段的早期教育中体现出十分重要的作用，这主要是因为绘本以图文形式呈现的直观性与儿童的形象思维方式十分契合，许多经典绘本作品的画面感及文字叙述都是十分严谨的贴合儿童的特点来设计和创作的。同样地，可触摸绘本也能够促进视力障碍儿童感知觉、言语、认知及心理等方面的发展。
一、运用可触摸绘本促进视障儿童感知觉能力的发展
视障儿童丧失了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主要借助听觉和触觉来获取信息。视力障碍对儿童感知觉发展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听觉方面：有研究表明，视障儿童在听觉注意力、选择性和记忆力方面都比普通儿童更加具有优势，这主要是因为视障儿童长期通过听觉来了解周围的世界，使得他们的听觉更为灵敏；触觉方面：视障儿童的触觉发展遵循和普通儿童同样的发展规律，即从粗糙到精细，从简单到复杂。视障儿童灵敏的触觉能力，不是先天形成的，而是生活实践和有效训练的结果； 空间知觉方面：视障儿童的形状知觉、大小知觉主要靠触觉和动觉感知，一般准确性较差、速度较慢，空间定向对视障儿童来说也相当的困难。
虽然视障儿童在感知觉方面表现出与普通儿童相比较为滞后的特点，但无论是普通儿童还是视力障碍儿童，其学习能力和行为能力都是可以通过训练和教育来改变的。可触摸绘本通过家长或教师讲读与视障儿童自读的方式，来了解绘本故事的内容。家长或教师在讲读的过程中，可以发出各种与绘本故事内容相关的声音让视障儿童去辨别，以此来训练他们的听觉注意力和辨别力，如在讲读《我也可以飞》这本绘本时，家长或教师可以模仿鸟宝宝遇到的各种动物的叫声让视障儿童去辨别，既增强了绘本阅读的趣味性，同时又使视障儿童的听觉注意力和分辨能力得以提升。可触摸绘本在视障儿童触觉训练方面有着更为突出的优势，由于可触摸绘本制作的材质、轮廓都不相同，为视障儿童提供了丰富的感觉刺激，如在《我也可以飞》这本可触摸绘本中，鸟宝宝由无纺布剪贴而成、松鼠是由红棕色绒布剪贴而成、鼹鼠是由毛线拼接而成、小鱼是由烫金布料剪贴而成，各种动物图案都是选取与真实动物最为接近的材质制作而成。视障儿童在触摸与听读的过程中，不仅接受到了丰富的感觉刺激，同时不同动物图案的辨别，也使得触觉辨别能力得到锻炼。更为重要的是，在视障儿童早期接触的触觉刺激，为更深层次的学习奠定了基础。
二、运用可触摸绘本促进视障儿童认知能力的发展
视力障碍可能会造成视障儿童认知发展的滞后，具体表现在：注意方面：视障儿童与普通儿童相比，表现出有意注意更为突出、注意分配能力较强、注意稳定性相对较高等特点；记忆方面：由于视觉经验的匮乏、视觉表象难以形成，致使年龄较小的视障儿童表现出以机械记忆为主的特点；思维方面：由于视觉经验的缺乏，导致视障儿童表现出分析综合能力较差、形成概念较慢、形象思维较贫乏、抽象思维较困难等特点。
皮亚杰认知发展论特别强调早期经验对儿童认知发展的作用，婴幼儿主要凭借视觉不断与周围环境相互作用，从外部世界获取大量信息和经验，将其同化和顺应，促进神经回路的不断形成和大脑的不断发展，从而促进认知的发展。感觉经验不足是影响视障儿童认知发展的根本原因，视觉缺陷极大的阻碍了视障儿童与环境的相互作用，因而阻碍了认知的发展。只有尽早地对视障儿童进行教育和训练、扩大他们与环境相互作用的范围，才能为他们提供更加丰富的感性经验，促进他们认知的发展。依据视障儿童的不同年龄特点，为他们选择不同认知难度的可触摸绘本。如为6个月～1岁的视障儿童选择的可触摸绘本，图案越简单、越大、越清楚越好，颜色越鲜艳、对比度越强烈越好，此时认知发展的目标是认识简单物体的名称和形状；为1岁～3岁的视障儿童，可以选择一些有简单情节、简洁有趣的故事绘本，并提供给视障儿童复述和跟读的机会，发展初步判断、想象和推理的能力；为3岁～6岁视障儿童，选择故事情节更为曲折、篇幅稍微较长的可触摸绘本。同时也可依据不同的认知训练内容选择适合的可触摸绘本，开展针对性的认知训练活动。
如教视障儿童认识数字时，0～3岁的视障儿童可以选择《数一数，亲了几下》、《十个手指头和十个脚趾头》、《首先有个苹果》等绘本，3～6岁的视障儿童可以选择《你好，数学》、《数学启蒙》等绘本；教视障儿童认识动物时，可以选择《小黑鱼》、《好大的苹果》、《和我一起玩》等绘本。
三、运用可触摸绘本促进视障儿童言语能力的发展
言语是满足视障儿童社交需求的主要方式，因而视障儿童有着较为强烈的学习和使用语言的动机。但由于在语言学习的关键期，视障儿童在模仿学习语言时看不到口形，可能会发音不准，或有口吃、颤音等现象。一些视障儿童使用表情、姿势、动作来辅助表达的能力也比较欠缺。此外，由于存在的视觉缺陷，视障儿童使用的词语缺乏感性基础，词语与形象脱节，有语意不合的现象。
学龄前是儿童言语发展最快的时期，视障儿童也不例外。可触摸绘本中的语言朴实无华、简洁明朗、易于朗读，能够潜移默化地提高视障儿童的言语能力。在视障儿童自己摸读可触摸绘本的同时，家长或教师运用语言描述绘本图案的内容，视障儿童通过模仿家长或教师的语言来丰富和提升自己的词汇量。针对视障儿童言语发展过程中运用姿势、表情、动作辅助言语表达的能力欠缺的问题，家长或教师可以运用较为夸张的语调或表情为视障儿童讲读绘本，并试图让视障儿童再次将可触摸绘本故事的内容讲给他人听。针对视障儿童言语发展过程中语意不合的问题，家长或教师在讲读可触摸绘本故事的同时，一定要激发视障儿童自主摸读可触摸绘本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一边听读一边摸读，必要时可借助玩具模型、实物、动作模仿等方式来理解可触摸绘本故事的内容。如为视障儿童讲读《三个笨学生》，首先触摸可触摸绘本的封面，摸一摸封面中的三只小动物，然后用自己的语言来描述三只动物的特点，锻炼视障儿童的语言表达能力。绘本第一页的内容是熊老师敲响上课的钟声，这时家长或教师可以引导视障儿童模仿熊老师敲钟的动作，并模仿“当当当”的钟声，以更好的让视障儿童理解可触摸绘本中语言所表达的含义。当讲完整个故事后，可让视障儿童自己复述故事的内容，不仅可以促进其记忆力的发展，还能有效的提升其语言表达的能力。
四、运用可触摸绘本促进视障儿童运动能力的发展
由于缺少了视觉这一发展运动能力的主要途径，加之环境和教养方式的影响，视障儿童的运动能力发展主要呈现出以下特点：第一，日常活动少，活动范围有限，使得大运动能力发展延迟；第二，视障儿童的活动方式多采用静止方式进行手部抓握等活动，因而其精细动作发展优于粗大动作发展，但与普通儿童相比，精细动作发展仍显滞后；第三，由于视障儿童无法通过视觉和空间知觉来保持身体平衡，因此视障儿童平衡能力较差。
幼儿阶段是儿童身体发育和机能发展极为迅速的时期，也是形成运动习惯和基本体能的重要阶段。可触摸绘本所创设的故事情境，为视障儿童身体运动提供了良机。在运动过程中，视障儿童不仅仅感到快乐，还能够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以及学会勇敢坚持、自我挑战、遵守规则等积极品质，这些良好品质也为其他领域发展奠定了基础。如《可爱的动物操》，将富有音乐韵味的歌谣与生动活泼的图画搭配在一起，再加上身体的运动，可以为视障儿童带来极大的乐趣。这一可触摸绘本当中涉及各种动物的不同动作，家长或教师在讲读的同时，视障儿童可以一边触摸图案，一边模仿动作、学说不同的儿歌，在此过程中视障儿童的触觉、语言和运动能力都得到了锻炼。
五、运用可触摸绘本促进视障儿童情绪的发展
大量研究表明，进行情绪交流和维持积极的同伴交往是幼儿阶段的主要发展任务，而情绪能力是发展这些任务的中心。情绪能力包括情绪理解和情绪调节两个方面，幼儿阶段是儿童情绪理解迅速发展的时期。有研究表明，视障儿童的情绪多偏向于消极，即缺乏积极、热情、振奋和乐观的情绪，而倾向于消沉、颓废、松懈、灰心和焦虑等消极情绪状态。视障儿童产生这些情绪问题的主要原因并非本身的视觉缺陷，而是由于社会或普通人群对他们的态度以及他们本身的自我概念造成的。
在运用可触摸绘本引导视障幼儿了解情绪的过程中，可触摸绘本是指导他们学习情绪知识、引发情绪行为转变的媒介。虽然情绪可能是抽象的概念，运用可触摸的方式对视障儿童来说掌握并不容易，但关于情绪的绘本中，情绪主题的呈现往往是通过多种表达方式来共同完成的。如有些是通过文字的描述呈现给读者的，《我好难过》一书即是将“难过”概括为“一种灰灰的、累累的感觉”；有些是通过图片呈现给读者的，《我觉得自己很棒》一书用一幅“小天竺鼠开心地拍着自己堆好的雪人”的图片来传达和诠释“我很棒”的信念；有些是通过文字与图画中的线索相互配合来呈现给读者的，《我好害怕》一书中，作者为“小熊一家三口在月亮的陪伴下走夜路”的图画配了“我要学会了解黑夜，其实黑夜也很美丽”的文字，以告诉幼儿“黑夜其实并不可怕”，帮助其调节因为黑夜而产生的害怕情绪。情绪不仅仅在绘本故事主角的脸上和心中，还隐藏在故事的背景之中、故事主角的动作之中。因此，家长或教师对故事背景和人物动作背后意义的解读就显得尤为重要。
可触摸绘本的运用于视障儿童早期教育的价值不是单方面的，而是在视障儿童发展的关键期内促进感知觉、认知、运动、言语、情绪等方面的综合发展。如同一本可触摸绘本，不仅只是促进视障儿童感知觉或言语等单维度的发展，经典的绘本可以将各个方面的教育融为一体，重点在于家长或教师对可触摸绘本的选择与教学活动的设计。另外，可触摸绘本只是视障儿童早期教育的有效手段之一，若能将可触摸绘本与其它有效的早期教育的手段相结合，将会在更大程度上促进视障儿童早期朝着更为积极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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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杜建慧，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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