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猫会飞 ♦♦♦

我有一个女儿，小名糯米。今年九岁，是个爱画画的小孩。糯米两三岁时，就喜欢在家里的白墙上涂涂画画各种线条和圈圈。 7岁那一年，我们一家一起去看了一场儿童书展。有一本名为《如果》的书，深深地吸引了她，回到家，她一口气画了一张画——《如果猫能飞》，配上了自己的话：

如果猫会飞

如果音乐能被抓住

如果蚯蚓有轮子

如果牙膏是毛毛虫

如果斑马的条纹是星星

如果怪兽会微笑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有拥抱！

糯米不是一个“积极”的孩子，甚至，有时有几分让我捉急的慵懒。大多数的时候，她喜欢发呆，常常喜欢对我们说，“让我自己和自己呆一会”。喜欢随手涂鸦，空白的纸页都常有她的涂涂画画。

画画的糯米

9年来，这个小人儿，人生的理想虽不断在修正，却似乎从未离开画画这个梦。

“我想在世界各地到处走走看看，拍点照片，画点插画配几句文字，然后交给出版社”；

“我想开一个咖啡馆、陶吧、或者幼儿园也可以，除了可以喝咖啡或者上学，最主要的是在那里我自己可以画画，或者陪孩子们画画做手工。”

♦♦♦ 小小“毕加索” ♦♦♦

糯米到年底快要十岁。我想给她一份成长的礼物。 翻出收纳箱里这些年她画的我收藏起来的画，做些分类和整理。下面这两张，我直觉地把它们放在了一块。 

这一幅，是3岁多的糯米第一次独立完成了她的完整创作。记得当时我问她画得是什么。她连比带划费力解释，有限的词汇阻碍了我们彼此的交流，我们没有听懂糯米的天语。然而，这幅颇具“毕加索”风格的画，还是让我们颇为惊艳，于是给她留下了这张影像的记录。 

第二幅，是糯米在今年的1月21日画的，画中是一个用树叶遮住一只眼睛的女孩。九岁的她清晰地告诉我们，这样黑白的，线条和点结合的方式，是她喜欢的画风。

3岁时那个全然面对世界的人像，在9岁的时候，变成了“犹举树叶半遮面”的女孩，这中间，糯米有怎样一种心理的变化和成长。我不知道，但我分明感受到了这两幅画里内在隐隐地连接和转变。

如果可能，我想糯米也会希望问问曾经3岁的那个小孩，到底想要说什么？

♦♦♦ 小孩不开心 ♦♦♦

下面三幅画，大致是4-5岁、6-7岁、9岁时时的画作。它们是糯米的作品中比较少有的主人公在哭或是生气模样。这个成天开心欢笑，显得没心没肺的小孩生活中很少有长久的不开心。

这幅女孩和猫咪，是在糯米的草稿本上发现的。粗粗几笔勾勒，却一下子击中了我。

那次，我和她爸爸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凶凶地批评了她，或者，还动手打了她的屁屁。画中的那只小猫是我们家的成员，糯米的妹妹。在画中，糯米把自己变成了那只猫咪，那个作势要打猫咪的糯米其实是现实中的妈妈。猫咪翻白眼，因为糯米心里不服气，佯装要打却未打和飞扬气球是她的善良和不忍，是对妈妈打屁屁的不认同。

糯米的这一幅画，让我回望过去，重新审视并问自己。当时的我，一个年轻的妈妈，是否有时也没有真正去理解和倾听了孩子的话语，而在简单粗暴的方法中辜负过孩子100%全然交给我们的那颗心？我想，是有的。

♦♦♦ 我是谁 ♦♦♦

“妈妈，我从哪里来？”“我是谁”，关于“我”的问题，一直是糯米最关切的问题之一。6、7岁，她开始爱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发呆，开始问“我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开始关心我们的家。

她会问，妈妈我长得更像谁？我是不是一个好看的女孩子？你的口红可以给我涂一下吗，我也像和你一样好看。 有时候，她关起门在洗漱间呆好久，我知道大概又在把头发梳成这样或那样，直到她自己觉得满意。这时，我不会打扰她，我知道她在寻找、发现和创造一个美丽的自己。

糯米自画像

7岁半的有一天晚上，糯米郑重宣告她破解了成为我们小孩的秘密，“当时，我们在天上，有很多孩子排成长队，天上的孙悟空让我们每个孩子抽取了一块吸铁石，我挑选了粉色的，然后我们会变成一个个小种子。于是孙悟空把我们一脚踢了下去，地上的妈妈肚子里也都有吸铁石，我们就会飞到和我们可以配对的吸铁石的妈妈的肚子里。就是这样我到了你的肚子里。”

“原来是这样的，你真得是猴子派来的。”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糯米与妈妈讨探她的出生故事

♦♦♦ 最温暖的地方，

总是妈妈的怀抱 ♦♦♦

妈妈，总是女孩心里最温暖的所在。整理这些画的时候，发现原来有那么多画，都是糯米在表达她心中的妈妈。 

糯米心里妈妈美丽的肖像

妈妈带着糯米去郊外野玩

小羊和妈妈。

糯米说是她依偎在妈妈的怀抱。

糯米渐渐长大了，和妈妈几乎差不多高，手拉手一起跳舞。

我完全能想象她画这些画时的模样：安静地趴在地上，或是坐在她的小画桌上，一笔一划用心勾勒着她所爱的妈妈的，嘴角会不经意间扬起，眼睛笑眯眯，弯弯像月亮。

尽管，我时常会小小打击或者打趣糯米，甚至鸡飞狗跳，然而，她总是一会儿就忘记，只记住我的好。她会故意抿着嘴，瞪着眼睛，手一插腰说：“妈妈~~~你怎么……”，然后我们就忍不住笑，闹成一团。 孩子对我，全然敞开，我祈愿自己不要用自以为是的爱去辜负她，让孩子的心门在尘埃里渐渐关闭。

♦♦♦ 小糯米的改造梦想 ♦♦♦

上小学之后，7-8岁的糯米开始更加关注外部世界，常常会萌生改造世界的宏大理想。 

有一天从学校回来，她非常认真地和我说：“妈妈，我对自己的人生有一些设想了。

第一，我想考艺术学校，比如画画和设计，然后把我的作品办一个展览。

第二，我觉得现在的汽车太污染大气，我要设计发明太阳能的车子，不过这个应该已经有人发明了。那我想设计的车子可以吸入城市马路上的垃圾，直接转化为车子的能量，不需要加油。然后救护车必须重新设计成可以入水，可以在天空飞，这样就不会被堵车影响。

第三，现在的房子都好单调，可以设计的更美一点，顶可以设计成圆弧形，可以色彩更多一点，外墙可以种树，这样城市才比较美。 好了，我只想到这些了。” 

她的改造理想之一——这幅《桥》是就自然地在她的设想下诞生了：未来的桥，车和行人分开，宠物可以上街。最顶层是最靠近阳光的，风景也会很好，适合种花草树木。

桥

对了，那时她还有一个发明，要送给她亲爱的外婆。

记得那晚，在浴室，糯米很认真、严肃地在玻璃上比划她要创造的一个可以坐人然后靠齿轮和脚爬楼爬台阶的全透明厢式机器人，让它带着像外婆那样腿脚不变的老年人，上山看最美的风景。

透明厢式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