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成了一位幼师的情绪垃圾桶，因为她背上了疫苗人头KPI ！？ | 观察

Original 牛牛博士超级早教专家

2024-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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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的话

大家好，我是牛牛。有可能是天气原因，感到疲惫，我自己也很想躺平。但总有一些事情让你卷起，例如我昨天那个样子，要成了别人的情绪垃圾桶（差点没兜住）。这件事起源于最近一些地方行政部门把打疫苗的人头KPI放到教师头上，但真正让这位幼师崩溃的，已经超越了疫苗人头KPI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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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字数：4699字

阅读时间：08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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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件起因

一位微信上的幼师私信我做“吐槽”，大致意思就是：TA所在的区（一线城市）幼儿园在编教师有“邀请”人去打新冠疫苗的KPI两名，完成度直接和教师的绩效挂钩。
她觉得地方行政这样的安排是对教育专业的侮辱，老师们不用专业了，直接去拉人头打疫苗得了。（当然，今天也有人后台“爆料”，还真出现让老师不上班去“拉人头”的情况，请保育员阿姨带班。）

二.事件过程

我看到了消息，因为这位“吐槽”教师我不熟悉，思考了一下，也感觉到她应该是“无路可走”，我就回复了她。首先，肯定是接纳她当下的感受，对这件事表示【收到】并表达了自己真实反馈（例如惊讶）。然后，我没有直接就"对专业的侮辱“的结论做延伸，而是围绕新冠疫苗做了一些自己的情况以及思考的分享，也问了问她现在的情况（例如自己打没打疫苗等等）。在几轮对话之后，感受到她情绪没有那么起伏了，我就说了一嘴”你也不用想得如此极端，你现在更多是情绪。我觉得，有可能地方就是希望大家在端午前多一点保障，为大家服务，宣传打疫苗“。在我这句话发出之后，得到了她的回应，她承认当时在情绪上，表示有可能最近连着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忙了，这样的KPI就是“忙里添乱”。最后，TA和我说：“吐槽完情绪好多了，感谢牛牛当我的情绪垃圾桶”。我也表示：“不用谢，不过也我不想当垃圾桶”。后面我们又聊了聊成长等话题并结束了今天的对话，还相约了暑假SECEE线下活动见。

三.事件反思

这是一件突发事件，我也不想围绕着疫苗这件事去展开（当然，我理解一些地方行政部门的做法是为了大家好，但捆绑在教师身上这样的觉错，的确有待商议。）咱们还是回到情绪话题来聊几句。

1.幼师的情绪劳动负荷过大在这里，我要提到一个专业词汇——情绪劳动（emotional labor）。该概念来源于社会学，最早由美国社会学家Hochschild（1983）率先提出，她把情绪劳动定义为——员工在工作时展现某种特定情绪以达到其所在职位工作目标的劳动形式，而这些特定情绪的对象包括：客户、同事、上司、下属等。与此同时，Hochschild也表示，只要涉及人际互动，员工都有可能要进行情绪劳动，例如咖啡店员工、酒店、教师、空乘等。咱们在幼儿园，班级内要面对几十位儿童（及其家长）与工作伙伴，班级外还要面对同事、上级领导和各级领导。好像对待工作范围内的任何一个人，我们的职业特性就决定了我们不能板着脸，要积极和微笑。你以为情绪劳动只是努力活假装”开心“吗？那就片面了！情绪劳动的形式是多元的，我拿幼儿园老师举例。遇到”不配合“的搭班，要努力付出”忍耐且包容“的情绪劳动；遇到”胡搅蛮缠“的家长，要付出”诲人不倦“的情绪劳动；突然接到打疫苗指标的KPI，我们也要做好明明觉得忙里添乱且自我怀疑但”大义凌然“的情绪劳动；你还付出过哪些情绪劳动，欢迎留言区补充？！在SECEE2021年的年初调查中，老师们认为【身体健康】和【情绪管理】是他们今年最难的功课了！回顾链接戳👉2021年，如果你选择继续当幼师，这些建议请收下！可以说，幼师把最好的情绪状态都给了外人，但自己内心因无法排解，已经“千疮百孔”。
2.幼儿园以及相关部门对幼师的心理需求支持不够

今天这位幼师来找我，这是偶然也是必然。我想，如果我开设一个【幼师树洞】专区，我自己有可能看多了都会抑郁。但我们可以去其他平台去看看，不论是公众号还是知乎、豆瓣、小红书，但凡是吐槽的帖子，那下面的跟帖不会少。你去看帖子会发现，这简直就是“大型比惨”现场。当然，也有一些营销号就利用幼师无处宣泄的点来博眼球、做文章，浏览量还不错！

这侧面反映了什么？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我们，幼儿园教师在所在的真实生态，TA们得不到足够的心理支持吗？不仅是不支持吧，有可能还有人选择忽视甚至指责老师“有情绪就是不专业”。

当然，你会说，情绪劳动是职业所需啊！但我也想说，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会有不同的情绪，否则教师是上帝或者机器？我们不能因为职业所需就忽视这其中的潜在的深层伤害，我们更要为他们的健康所付出努力！

所以，今天我在SECEE社群说：“当哪天人工智能比我们还敏感，而我们反而不会去体悟情绪，我们失去了作为人的核心和本质，这才是悲哀。”

我想，从幼儿园到大学，我们很少会为教师做心理支援。这是一个刚需的“基础设施”，我在这里强烈呼吁！

3.和自己相处是成长功课，远离负能量，也别给他人扔心理垃圾不论是幼师还是什么行业，我们成长的最重要功课之一就是和自己相处，我们学着去了解自己，去理解自己存在意义，去觉察自己的情绪感受。我们在《指南》也有提及孩子的情绪发展，你可以去翻翻看，那些希望3—6岁儿童达到的情绪发展水平，我们成人有做到吗？（例如，能感知自己的情绪，能合理表达自己的情绪，能共情他人的情绪，等等）因此，我认为，我们去陪伴成人或孩子觉察自己的情绪感受，而不是直抵结果去控制情绪，有可能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在和人相处的时候，我们可以把“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变成“我感到/看到/理解你现在有XXX（悲伤、愤怒等）的情绪”，也许会好很多，对方甚至在情绪过后会感激你。因为，在情绪之下的那个人，TA当下最需要的是被看见、接纳和同理，而不是讲道理。在生活中，如果你已经快喘不过气，也建议你远离身边负能量的人群。负能量人群，很大程度上会有无法觉察自己情绪并把情绪和负面信息传递给他人的行为倾向和习惯。与此同时，我们也要防止自己成为一个无休止给他人倾倒“情绪垃圾”的负能量人，因为没有谁理所应当要来承担你的负能量，而且TA也要花大力气去消解你给的这些负能量。那么，她万一消解不掉呢？所以，在和那个老师互动的过程中，我表达了自己当下的感受“我也不想被当做垃圾桶”（因为我昨天本身自己的状态也不好，只想躺平）。
对了，还有一个情绪劳动的小重点——情绪感受和情绪表达差距越大的情绪劳动，人就会越疲惫。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心累”。研究者表示，这种情绪劳动不仅仅是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可能会变得不健康。
研究者Grandey说:“如果你的真实情感和你表现出来的不一样，长时间后你可能会开始感到背部紧张、颈部紧张和胃痛。”

情绪控制（假装）太久，也是病啊！

你，现在还好吗？

最后，我希望大家拥有真实的开心

我们把教师先看作人，而不是工具人

人是目的，人是意义，人不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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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早教专家（SECEE）是中国学前教育公益自媒体，由华东师范大学学前教育学系博士牛牛老师创立，由华东师范大学、华中师范大学、华南师范大学、西南大学、南京师范大学、首都师范大学、哈佛大学、牛津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悉尼大学、莫纳什大学、UCL、墨尔本大学、广岛大学等海内外有创新、有爱心且有远见的本硕博乃至专家组成，秉承着“支持中国乃至世界学前教育质量提升”的使命，力图打造一个“面向未来的学前教育创新者+引领者的生态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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